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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59章 必須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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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巴達魯早就知道,依照李元慶的梟雄秉性,今天這件事兒,怕絕沒有那麽容易善了,但巴達魯卻簡直做夢也沒有想到……李元慶竟然會采用如此方式啊……

是。

這的確是沒有讓他巴達魯的手上染上他族人的鮮血。

但~~,這,這怕是比他巴達魯親手送他的族人上路,還要令巴達魯的心中更加煎熬和痛苦啊。

看著眼前、他的族人們、這一張張最熟悉的臉孔,巴達魯的老淚止不住的湧落出來。

在此時,再面對李元慶,他的心裏哪裏還敢產生半分的推脫和藏私啊。

巴達魯‘撲通’跪倒在李元慶面前,“李帥,李帥,您的胸懷,堪比仁義的長生天啊!這些勇士們,這些勇士們已經沒有反抗之力了啊!李帥,奴才願為您做牛做馬,只求李帥您,您能放過這些勇士們一條性命啊。”

巴達魯拼命磕頭,直磕的腳下的臺階‘砰砰’直響,額頭上很快就滲出血來。

身前這一眾後金奴才登時大怒,‘嘰裏呱啦’的叫罵不停。

他們身後的明軍兒郎們怎的肯讓他們這般囂張?

片刻,便是一頓拳打腳踢。

一個會玩的明軍將官直接一把扯住了一個真奴的金錢鼠辮,一把勒結實了,一腳踩在這真奴的臉上。

這真奴登時痛的猶如殺豬般哇哇大叫。

“呱燥。”

這明軍冷笑著啐一口,飛起便是一腳,牛皮靴堅硬的頭部,正中這真奴的臉上,登時,一片血流如註,簡直比之前砍下的首級還要恐怖。

這真奴登時痛的直吸涼氣,眼看著就要進氣多、出氣兒少、怕就要活不成了。

“李帥,李帥……”

巴達魯根本沒有任何辦法,只能拼命對李元慶磕頭。

李元慶擺了擺手。

身前的明軍兒郎登時都停止了動作,恭敬的看向了李元慶這邊。

這些真奴一時壓力驟減,哀呼慘嚎聲很快消散了不少。

李元慶笑著看著巴達魯道:“巴達魯閣下,你看,並不是我不想放過你的這些族人,是他們要找死,我也沒有辦法啊。”

巴達魯趕忙拼命抱住了李元慶的腳,“李帥,李帥,只要您答應放過他們,奴才保證,奴才願意用項上人頭保證,他們,他們一定會成為您最忠心的奴才啊。”

李元慶笑了笑,“奴才麽?我倒是真不缺。他們不就是最好的奴才麽?”

李元慶笑著看向了這些漢軍旗的漢人奴才們。

這些漢軍旗的漢人奴才此時已經完全嚇傻了眼啊。

他們在之前,早就聽說過李元慶的名頭,知道李元慶是明軍中少有的頂尖戰將,遼南的真正主人,便是大金主力,面對李元慶,也幾乎從未占到過便宜。

但他們都是鑲黃旗的麾下,算是上三旗的人,擡旗也比較早,雖是雜役,卻一直並未受到過什麽委屈,反倒是待遇一直很不錯。

因此,他們從未面對過李元慶。

之前,在被發派到青臺峪堡之前,他們還有些擔心李元慶和遼南的威脅,但他們已經在青臺峪堡一年多了,李元慶和遼南卻從未對這邊發動過攻勢。

尤其是從幺格格聰古倫下嫁李元慶,大汗又跟李元慶達成了一些妥協之後,他們便更放心了,一直認為,李元慶怎的可能有膽子殺到大金腹地裏來呢。

但此時,等李元慶真正站在了這裏,幾乎不費吹灰之力,便攻下了青臺峪堡,他們這才意識到,他們實在是太天真了啊。

尤其是剛才的那十個主子……在這些明軍手裏,怕簡直連豬狗都不如啊。

巴達魯一看李元慶的目光,登時也明白了李元慶的意思,老淚止不住的往外翻湧,用力抱住了李元慶的小腿,“李帥,李帥,只要您肯放過奴才的這些族人們,奴才願意將汗血寶馬的秘密,全都侍奉與李帥啊!”

李元慶笑了笑,蹲下身子,親昵的摸了摸巴達魯光滑的腦門子,與他平行著、看著他的眼睛,“巴達魯閣下,我相信你的誠意。但你要明白,軍令如山倒!我李元慶說出去的話,那就是軍令!所以,規矩就是規矩!這十個人,必須死!”

“這……”

巴達魯登時無言,簡直有些萬念俱灰的感覺。

這時,李元慶的語氣卻柔和了不少,親昵的拍著他的腦門子笑道:“除了這十個人,其他人,我可以承諾他們不必死。巴達魯閣下,我給你半炷香的時間考慮。如果你挑不出這十個人來,那就對不起了。這裏所有的真奴,都要死!!!”

說著,李元慶笑著站起身來,一腳踢開了巴達魯抱著他小腿的手,來到臺階前,緩緩抽出了他的腰刀。

在火光的映襯下,寶刀上凜冽的寒芒,簡直要讓人睜不開眼睛。

巴達魯此時也已經明白了,他已經別無選擇。

前方,真奴中有懂漢語的,忍不住拼命大呼:“主子爺,您選奴才吧。只求您照顧好奴才的家小啊。”

“對。主子爺,您選我吧。只求您照顧好奴才的七十歲的老娘啊。”

“主子爺……”

畢竟是常年刀口上舔血的餓狼啊。

這些真奴也真是幹脆。

眼見已經避無可避,他們紛紛站出來,想要為同伴赴死。

巴達魯的老淚止不住的橫流,口中喃喃有詞,不斷的看向夜空,不知道在念叨什麽。

一旁不遠,楊妙才簡直無法相信,這些真奴,真的,真的就不怕死麽?

他們,他們怎的就能這麽團結啊。

這若是放在大明,這……這怎麽可能呢?

楊妙才再也無法安耐住心中的疑惑,忙小心對身邊的陳忠請教道:“陳帥,這,這些真奴,他們,他們難道真的不怕死麽?”

“不怕死?”

陳忠看了楊妙才一眼,不由一陣冷笑,“楊大人,螻蟻尚且偷生啊,您覺得,他們會不怕死?”

“可……那……陳帥,他們,他們居然爭相赴死,這,這又是為了什麽?”

陳忠雖然很不喜歡楊妙才這種‘白條雞’。這是陳忠私下裏給楊妙才起的外號。

因為在陳忠的潛意識裏,這種軟趴趴的文官,就像是身上不長毛的小雞子一般,鳥用沒有半分。

但李元慶很推崇楊妙才,這時,陳忠也不太好太不給楊妙才面子,耐著性子解釋道:“楊大人,剛才元慶已經承諾,殺掉這十人之後,不會再殺其他人。但他們的家眷,此時卻都在咱們手上。若現在他們去赴死,這巴達魯心中有愧疚,在之後,必定會拼命保全他們的家人。你明白了麽?”

“呃?這……”

楊妙才雖然絕頂聰明,但此時,這現實,現實的簡直有些太現實了啊……

一時半會兒,他真的是有些扭轉不過這個概念啊。

楊妙才忽然想起來,當年,在京師時,他們一幫所謂才子,居然還想著跟李元慶過不去,要挑著李元慶幹仗……

現在想起來,楊妙才簡直是無以覆加的慶幸啊。

他忽然想起李元慶一直喜歡把他自己拿‘泥腿子’自居。

楊妙才本以為‘泥腿子’這詞,是個非常沒品、非常下賤、簡直不入流的詞,但此時,楊妙才這才明白過來。

李元慶可不就是泥腿子出身嗎?

如果李元慶不是從最糟爛的泥漿子裏摸爬滾打爬出身來,又怎的可能對人性,有這麽深刻的認知?

他楊妙才雖然比李元慶年長幾歲,可……若真要是玩手段,用屁股想,楊妙才也能知道後果了啊。

這時,巴達魯已經選好了人。

十個正值壯年的女真勇士,就仿似平日裏他們在戰場上一樣,個個都趾高氣昂的擡起了頭,排成了兩溜,似是要並肩上路。

李元慶的眉頭不由微微皺起來,眼神中閃過一抹陰郁的狠厲。

究竟是新興的強盜性武裝集團,正值上升期啊。

在此時,這些狗韃子,可遠非他們那些只知道吃喝遛鳥的後代們可比。

他們身上的血性氣,一時半會兒之間,怕還真的是有些難以消除啊。

不過,這也好。

大航海時代的大幕已經開啟,未來,大明,或者說華夏的格局,肯定不能只局限在東亞一地。

就讓這些桀驁的野豬皮們,成為麾下兒郎們最堅實的墊腳石吧!

這時,一旁郇猛的刀已經收拾利索了。

他的手指,一只不斷的在鋥亮的刀面上撫摸著,就像在撫摸著最心愛的女人的肌膚。眼睛,卻一直恭敬的看著李元慶這邊,等待著李元慶的指示。

李元慶舒緩了一下筋骨,活動了一下手腕腳腕,笑道:“猛子,怎麽樣?準備利索了麽?”

郇猛忙一笑:“李帥,卑職已經準備妥當。”

李元慶哈哈大笑,“好,那咱們就開始吧!來!一,二,三!”

喊到三的時候,李元慶手裏的鋼刀,已經舉過了頭頂。

郇猛這邊也有了足夠的時間準備,跟李元慶幾乎同樣的動作。

李元慶的‘三’字剛喊完,兩人幾乎在同時的一瞬間,手中鋼刀猛然落下。

噗。

噗噗噗。

伴隨著一陣很有節湊的悶響,兩邊各有五顆血淋淋、掛著金錢鼠辮的首級,滾落到地上。

一時,紅色漫天,激烈的仿似還熱乎著的血腥味道,瞬時密布在整個空氣裏。

郇猛不由苦笑著跪倒在李元慶面前,“李帥,卑職甘敗下風。”

李元慶哈哈大笑:“猛子,你也不必氣餒。我只不過比你快半個而已。可能也是我的刀,比你的更鋒利吧。”

李元慶說著,接過段喜亮遞過來的布條,笑著擦拭掉寶刀上的鮮血,看向陳忠道:“大哥,銀子,我可是收下了啊。”

陳忠哈哈大笑:“元慶,以後我可不跟你玩了啊。老是贏不了,這不是坑人嗎?”

李元慶笑著丟給陳忠一顆雪茄,自己也點燃一顆,深深吸了一口,笑道:“大哥,有競爭才有進步嘛。猛子手法不錯。以後,超越我是肯定的。”

陳忠當然明白李元慶的意思,他又怎可能會為這種小事兒跟李元慶較真,笑道:“元慶,差不多了。折騰了一晚上,咱們還沒吃飯呢。”

李元慶一笑,點了點頭,招呼段喜亮和郇猛道:“喜亮,猛子,你們兩個,把這邊收拾一下,過來吃飯。”

李元慶又笑著走到巴達魯身前,親昵的拍了拍巴達魯的腦門子,“巴達魯閣下,這邊~~,我就交給你了。我想,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。呵呵。”

說完,李元慶笑著大步走進了廳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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